沒能到現場,
書寫下現在的情緒是我能給予的關注之一。
如果說「士可殺不可辱」這句話,
表示侮辱人是比殺人更嚴重的事,
但比侮辱人更糟的,就是背叛和欺騙。
被侮辱了,還可以說是那個人的錯,
像班史提勒在「博物館驚魂夜」被猴子打了巴掌,
還可以安慰自己「比較高等」,不要跟猴子計較。
但被欺騙的時候,卻同時侮辱、貶低了兩個人。
騙人者當然低級,但除了氣他之外,
另外一個更強大的情緒,卻往往是氣自己。
氣自己被欺騙、氣自己竟然相信了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。
被欺騙者所受到的傷害比起被侮辱常是更深層的,
因為除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下個人之外,
更重要的,
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下次的判斷。
所以我們很可以,
也應該要同理今天被某些人所冠上的不理性行為。
因為這其實不只是服貿到底好不好或是對不對的問題。
問題在於,我們衷心期待應該要被我們信任,
要為我們做事的那些人。
在狠狠的騙了我們之後,還說那只是剛好。
跟另個黨協商說要逐條審查,但後來說根本不可能這樣審,是欺騙。
說要開公聽會,但其實只是你們說、我們聽,是欺騙。
不論公聽會的品質如何,但其實你們根本沒打算改變任何東西,是欺騙。
你們讓我們以為可以試著了解什麼、改變什麼,
但其實根本什麼機會也沒有,是最惡劣的欺騙。
所以「憤怒」這個詞,
真的還不足以形容此時此刻大家的心情,
因為我們其實是傷心,是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的傷心。
傷心我們跟身邊本來的朋友惡言相向,只因為不公開所造成的對立意識
傷心我們被迫要跟另外一群盡忠職守的人對抗,只因為一邊要捍衛的是民主,另一邊要捍衛的是司法。
傷心我們無論做了什麼理性或不理性的行為,都傷害不了他們。
他們不會受傷,是因為他們不在乎。
他們沒有愛我們,因為真正愛我們的人,
不會捨得欺騙我們,不會捨得讓我們傷心。
愛的相反不是恨,恨裡還包藏著不被接受的愛。
所以此時此刻雖然有些的我們表露出了恨,
但那其實還是一種愛,一種雖然被欺騙了,
還是堅持要愛著那些跟我們不一樣的人們的愛。
這就是所謂民主的真正價值,我可能此時此刻恨你們,但是我其實會永遠愛你們,
我衷心的想為你們做些什麼,即便現在不見得大家都認同。
而那些欺騙人的人不配說民主,因為他們根本不愛我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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